摘要：库切的小说《等待野蛮人》是一部优秀的作品，整部作品围绕老行政官的境遇，聚焦老行政官的内心的世界，演绎了老行政官在面对困难，身陷苦难时的无奈选择与自我救赎，笔者围绕老行政官、民众、乔尔上校三个具有各方代表性的个体与群体展开论述，尤其论述了生命个体如何在苦难中作为旁观者蜕变成播撒良知的的贡献者。人类在普遍面临道德与精神的困扰时探索救赎的道路，向世人呈现出对人性复杂性探索的诉求与期待。
关键词：《等待野蛮人》；创伤；救赎
作者简介：赵国艳；嘉兴南湖学院
指导老师：王宏昌；嘉兴南湖学院
《等待野蛮人》[1]作为南非作家库切的第一部产生世界影响的小说，作品立足于纷繁的世界格局，具有“面世即惊世”的深刻洞察力。种族隔离与殖民统治的历史沉疴使南非这块神奇的土地愈加神秘，白人与黑人、施暴者与受难者、正义与邪恶，到底孰是孰非？南非白人和黑人共同的精神炼狱[2]，因谁而铸就了这些问题，值得深思与探讨。
一、老行政官—非圣人的救赎者
作品中的老行政官是一个即将退休的边区行政长官，习惯于小镇上的女人为他献殷勤，在行政实务间隙的闲暇时候在女人的身上获得欢愉。作为帝国的行政者的执行者数十年管理着这个边陲小镇，在小镇不出乱子的前提下无所作为，他的工作可谓乏善可陈，就是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下，老行政官的“本我”意识占据主导地位，体现在追求自身的欢愉，只希望能安享晚年。在导火索没有被点燃之前，可能没有谁会想到老行政官这样的人会被赋予正面的积极意义。但是库切就是把拯救小镇和野蛮人于帝国中央军队对抗的人物交给了他。由于老行政官被“本我”的思想主导，他彻底成为帝国不是自愿的同盟者。
例如，乔尔上校残忍地对待打渔的爷爷和孙子时，官员的身份职责使他不能反抗乔尔上校的残忍，他仅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才可以吩咐士兵给孩子松绑一点，然后叮嘱孩子要老实回答以免受皮肉之苦。在乔尔上校对“野蛮人”严刑拷打的时候，他认为应该诉诸法律解决，即使他完全反对乔尔上校的行为与做法，他无法出来制止。
在护送野蛮族女孩回家返回之后，他刚到小镇就被以“通敌叛国”的名义羁押于大牢，他多次对审查他的官员要求法庭上对峙。因为他相信法律，法律是他这几十年工作里面密不可分的东西，是已经与他身体密不可分的东西，看到这里的时候我们看到了思想、科学与真理之光。同时，法律也被他利用来实现私利，在作品中老行政官规定不允许流浪，理由是不想看见边境上出现到处是到处游荡、酗酒成性的乞丐和无业游民，究其本质，就是为了将“野蛮人”赶出小镇，他竟因此规定而把野蛮人的女孩留在自己的床上。随着老行政官的亲生经历和他经历的磨难，他意识到所谓的法律也只是帝国获得更大权利的一种手段与方式，真正的正义和公平已经彻底被扭曲，并业已成为了获得欲望的工具。
再至后来，老行政官意识到他本人即是帝国的一个谎言，乔尔上校是真相。我们可以推理老行政官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在他被乔尔一行人打断鼻梁，身体被打的无法站立时，他又像一个道士，甘于牺牲，为他人的权利而牺牲。这时他超出了“自我”这个囚笼，在送野蛮女孩回家的路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每人都有自己的局限，但是能在自己的局限内做出善举，他的价值就是无限量的、不可以超越的，甚至无法被模仿的。在基督教的思想种耶稣是没有罪恶的，他是上帝的儿子，来承当我们人类的过错；儒家代表人物孔子也是圣者的形象，是没有人可以超越的。老行政官作为不完美的人物守护小镇，成为野蛮女孩的拯救者，实现自我救赎。
二、民众：不坚定的善良者
在作品中民众表现出明显的双重性，他们即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想象他们家的女孩会被野蛮人强奸，野蛮人会抢劫他们家，等等。一些乌有的事情被他们强加在野蛮人的身上。在帝国的教唆下，民众失去了理智，甚至失去了善良。在作品里面一个女孩被推拉着，围观的民众叫喊着、取笑着，最可耻的是还有人时不时的提出下流的建议，有悖“人之初，性本善”。他们天生北非如此，但是在军队的教唆下，就做出这样的事。笔者不禁感叹教唆的力量，但是我们更应该感叹人心的不坚定性，军队很随意的撤下了老行政官的职位，民众也全部认同，居然没有一人出来反对，没有一人出来为老行政官说话，他们仅仅是在期待军队会帮助他们抵抗野蛮人，但是这些军队一直在小镇上吃吃喝喝，拿人钱财，不但不为人消灾还肆无忌惮的强抢民众的财产，不得不说民众是受到迫害的。在作品的最后帝国的军队带着民众的财产回去了，小镇成了没有人管辖的地区，民众被迫开始自我救赎。作品中民众的弱小无知恰是把它们的不坚强表现得淋漓尽致。
三、乔尔上校：天使的魔鬼
作品的开始，乔尔上校的出场就带给我们很大的震撼，乔尔上校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从头到脚无一不彰显着他与其他人物角色的不同，他戴上了墨色眼镜，乔尔上校不肯取下遮挡眼睛的暗玻璃片[3]，仿佛担心这个边陲小镇的风景污染他的眼睛，甫一上任就他利用权利抓了一批“野蛮人”，经过严刑逼供快速获得了“野蛮人”准备攻打帝国的情报，乔尔上校严刑逼打渔父子致打渔老人不幸去世，从侧面展现出乔尔的恶毒与真野蛮，与其说他是来管理此寂寥小镇的，不如说他是来制造麻烦的。事实上，在乔尔上校没有来这个小镇的时候，文明人与野蛮人过着互不干扰的日子，乔尔上校野蛮的行为留给老行政官一堆烂摊子，在这之后老行政官遇到了一个野蛮盲人女孩，老行政官似乎欲通过对盲女孩的补偿来弥补乔尔上校带给野蛮人的创伤，其实民众一直都在等待野蛮人，到最后野蛮人也没有出现，其实野蛮人入侵帝国仅是散播的谣言，乔尔上校是这个谣言传播的途径，在民众看来乔尔上校的的出现犹如天使一样护卫他们抵抗野蛮人的入侵，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野蛮人，乔尔上校给民众带来了无数创伤，最后乔尔上校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没有获得自我的救赎。
四、野蛮人：无知的婴孩
与文明的世界相比，野蛮人的世界反而简单了许多，他们就像人类的孩提时期，不懂得尔虞我诈，然而他们的单纯并不是一种美德，老行政官不让他们进小镇就是因为他们会把自己用来过冬的银两花在酒馆喝得酩酊大醉，还有一些野蛮人被带到问话的地方，行政长官出于怜悯给他们食物吃，他们居然赖在那儿不走。他们的无知给他们带来了快乐，但是小孩终究是要长大的。在文明社会他们的无知的就是懒惰与贪图享乐。文明人的入侵也是野蛮人自我救赎过程中一段难以绕过的路径。
五、结语
究其根本问题，谁是野蛮人？库切的这部作品，通过人类经历展现，深刻反思了人性与文明的本质。游牧民本来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从古至今便是如此，但是从帝国的视角来看，贫穷落后的原著民就是野蛮人。从原著民来看，入侵者才是道貌岸然的野蛮人。两种生活方式本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在库切的这部作品中，野蛮人是文明的，文明人是野蛮的，没有绝对的文明与绝对的野蛮。民众就是在这样的界限模糊的环境下实现自我救赎的。
参考文献：
[1]［南非］J.M.库切.文敏译.等待野蛮人［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3.
[2]张祥晶.《等待野蛮人》中行政长官的创伤书写[J].《社科纵横》，2020（10）.
[3]郭建飞.《等待野蛮人》的创伤叙事分析[J].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9（6）.